"欢欢,我的欢欢....."
此时的云母终于是控制不住,直勾勾地仰头看着婚礼台上躺着的颜欢,泪流满面。
此时婚礼会场的宾客已经不知何时被陆云深安排的人清退了,偌大的会场只留下几人,台上台下的相互望着。
"今天是个好日子,婚礼上,父亲都要挽着女儿的手,回忆女儿的童年时光,然后郑重其事地将女儿交到我手上,对吗?"
陆云深顿了顿,轻抚了下棺材里女人的脸,呓语。
"欢欢,你别哭,一会就不委屈了。"
他抬眸,看向台下的云家人,"岳父,岳母,今天让我来回忆你们女儿的童年时光,连带着,你们最爱的女儿,云嫣然的,一起回忆。"
"云嫣然在云家过着公主般的生活,衣食无忧,要什么有什么;而颜欢跟着养母,被人骂野种,天天被各种女人撒狗血,泼粪,东躲西藏。"
"冬天,家庭教师上门,云嫣然坐在暖气旁边弹钢琴,而颜欢呢,养母忙着跟嫖客床震,她被赶出门,零下十几度,蹲在垃圾站门口借着灯光写作业,手全给冻烂都没人管。"
"云嫣然在云家学礼仪,学乐器,学跳交际舞,而颜欢,跟养母,最落魄的时候还要装乞丐在西单上街骗钱,被人打别人骂,被人吐口水还要接着要饭!"
"云嫣然在学校放心的学习玩闹,而颜欢洗衣做饭做所有杂事,还要提防她养母的嫖客拿烟头烫她,在她身上乱摸。"
陆云深偏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让我想想,我还漏了什么?"
他看向云嫣然,眸色幽深如地狱业火,"对了,我还忘了一件,云嫣然也是受过苦的,毕竟扮演这么多年的心脏病患者,还要时时用维生素代替心血管药物,很考演技的,对不对?"
话音落地,现场一片寂静。
云父扶着婚礼展台,紧闭着双眼。
云母放开怀里的云嫣然,满脸泪水。
而云虞则低着头,身子微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岳父岳母,回忆完了,你们还不来看看欢欢么?一会她会生气的。"
陆云深眸色陡然变得幽深,眼底浮起暴戾的凶色,声音却仍旧轻柔,生怕惊醒了棺材里的女人,"她生气的话,我也会生气的。"
"欢欢....我的欢欢...."
云母彻底崩溃,疯了般的冲上去,视线落在女儿惨不忍睹的脸上,当场晕厥,云父呼喊一声,连同云虞手忙脚乱地将云母抱走。
婚礼台才彻底的安静下来。
司仪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吞咽着口水,小心翼翼地问。
"陆总,还,还继续吗?"
"当然。"陆云深整理着领结,目光虔诚而又坚定,"属于我俩的人生,现在才开始。"
……
深夜,秦老爷子额头青筋爆跳,死死地看着婚房的方向,每隔一秒钟就看一次表,整整一个小时过后,老管家才从婚房里出来。
"老爷,大少爷看来对大少奶奶很上心,要不是我提前在房间里下了重药,根本就没办法靠近大少奶奶,您没经过他允许,就要火化大少奶奶,这……"
"不火化,难道还要看他奸尸不成!"秦老爷子气的肝爆,"你看看,人都去了这么久了,他还给她洗澡!还给她换衣服!就算他恨我一辈子,我也不能让他继续疯魔下去!"
秦老爷子是又心疼又气,连夜把人拖去火化,第二天又提早把骨灰下葬,等陆云深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冷冰冰的墓碑。
冷的,让他心脏都近乎停止跳动。
"欢欢……"
陆云深看着眼前的墓碑,叫了一声,只有一阵风声吹过。
"欢欢……"
陆云深又凑近墓碑一点,轻声地又叫了一声。
"欢欢……"
"大少爷……"老管家看不下去了,"大少爷,大少奶奶已经去了,都说入土为安,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把日子过好了,才对的起去了的人,大少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欢欢……"
陆云深好像根本没听到老管家的话似的,就这么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好像这么叫着,就能够让死寂的心恢复跳动,让沉睡的人睁开双眼。
"大少……"
"让他叫!"秦老爷子的暴喝声响起。
"我就不信了!等天黑了,你还能守在这儿!"
秦老爷子一走,天空便下起了暴雨,他微怔,却是狠下心离开。
下雨好,下大雨把这个混账东西浇清醒!
天黑,陆云深果真回了秦家,可这秦老爷子一看他手里拿的东西,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定定地立在原地。
一个白瓷的骨灰盒被他珍而重之地捧在手心,用白色的衬衫垫着,一点雨水都没沾。
而陆云深的双手,又是泥,又是血,指甲全断了,居然是徒手将骨灰盒给挖了出来。
鲜血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滴,他却像是不知道一样,目光温柔,声音宠溺地看着骨灰盒,就像是在看最亲密的爱人。
"欢欢,我们回家了。"
"……"
秦老爷子被陆云深眼中的感情所震撼,这一刻,他清晰地知道。
如果再逼陆云深,他就会永远失去这个孙子,永远。
书名《凉城未曾相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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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方行在看完了热闹之后,一边跟金乌讨论绑架那玉辇中的人是胸怀大志还是不自量力,一边往潜龙谷飞去,然而路过栖霞谷时,却忽然想起小蛮有段时间没来找自己了,想必是被她青鸟长老看得严,此时青鸟长老在主峰待客,自己正好去见小蛮一面。
便飞了下来,大摇大摆,要进栖霞谷,然而还未走近谷口,却忽见小蛮从不远处满面不悦的走了过来,在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不停的说着话,小蛮看起来则有些不开心,几乎小跑了起来,只是那少年速度极快,轻轻松松,便缀在她身后。
“你别缠着我啦,我才不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再惹我就让少爷打你!”
小蛮被逼得急了,停了下来吓唬那少年。
那少年却笑了起来,抱着双臂,傲然道:“看你这修为,似乎不像是下人,这青云宗内又有谁能做你少爷?告诉我你少爷是谁,我自去找他,除你奴藉!”
小蛮气呼呼的,本想说出方行的名字,却转念一想,方行已经有了斩杀肖剑鸣的计划,此时不宜多事,便又不肯说了,只是道:“我是栖霞谷弟子,小心灵云师姐找你麻烦!”
那少年冷笑道:“灵云师姐怕也找不了我的麻烦,实话告诉你,我乃奉天殿第四弟子宇杰,整个宗门除了肖剑鸣师兄,谁也管不到我,你也别急着发火,我不是要缠着你,只是想问你的名字而已。你告诉了我,我立刻就走,绝不多说一句废话,你看如何?”
“你长的很俊么?凭什么告诉你?”
小蛮气的跺了跺脚,转身就跑。
那少年却忽然转身形一转。拦在小蛮身前,伸开双臂,笑道:“我不同意,你可走不了!”
小蛮气发狂,这边方行却更发狂了。
“他妈的,敢欺负我的丫鬟。老金,弄他!”
金乌本来就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大笑道:“敢欺负咱的丫鬟,弄他!”
方行立刻翻个白眼:“我的丫鬟,可不是你的!”
金乌却也不管。双翅一展便掠了过去,这几个月来,它也加倍努力的修炼那大鹏一族的秘法,双翅一展,足有万均之力,化进飞行里,便是非常恐怖的速度了,只这么轻轻一扇。便登时化作一道金光,直向那拦在小蛮身前的少年撞了过去,势若闪电。森然如剑。
那少年正自得意洋洋的看着小蛮,却忽然感觉背后劲风袭来,危机感霎时升起,闪电般向斜刺里一冲,堪堪躲开了背后金乌探出的双爪,额头已然升起了一身冷汗。
“你是何人?胆敢偷袭我?”
这少年也是个道门天骄。何曾吃过这等大亏?立刻愤怒大叫。
方行坐在金乌背上,冷冷一笑。却不理他,只是向小蛮伸出了手。口中骂道:“死丫头?背着我勾引小白脸吗?”小蛮见到方行忽然出现,又惊又喜,擦了擦眼睛,才确定真的是他,立刻跳了起来,牵着方行的手坐在了金乌背上,笑道:“我才没有,他哪有你好看?”
“有眼光!”
方行大笑了起来,觉得小蛮说的话就是很有道理。
“偷袭人的鼠辈,给我滚下来!”
忽然间,一声暴喝在下方响起,旋及一道人影窜起,森然剑光卷了过来,赫然便是青云九剑诀。却原是下方这少年,见方行直接将小蛮拉上了金乌之背,两人言笑偃偃,竟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立刻怒火中烧,飞跃起来,要一剑将方行吓的从金乌背上跌落下来。
“他妈的,竟然还敢主动向我出手?”
方行顿时恼了,五爪虚抓,青龙碧焰刀已经飞在了手中,看也不看,随手一拍。
“啪……”
这几个月来,方行虽然是在苦炼大鹏金翅诀,力量及出手速度等方面提升也极大,虽然只是随手一拍,力量却何其之重,宛若搅动了一场风云,呼的一声便直接拍到了这少年身前,此人顿时大吃了一惊,凝聚的剑招不及递出,便化攻为守,拦在了胸前。
“啪……”
这一刀却拍在了他胸前的剑上,登时将这少年拍飞出去了十余丈远,落地时一下子站立不稳,竟然踉跄几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后又滑出去了老远。
此时正有不少在山门处观礼完毕,准备回谷的青云宗弟子,这一幕登时被许多人都看在了眼里,纷纷围了过来,站在远处指指点点,更夹杂着不少窃笑之声。
“你……你竟然又敢偷袭我?”
这少年脸胀得通红,咬着牙从地上跳了起来,直接持剑冲了过来。
他并不相信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了两岁的家伙拥有一刀将自己拍飞的实力,只以为自己刚才是因为蓄势太久,这家伙又不按规矩出牌,一刀引乱了自己剑势,这才将自己击飞了出来,偏偏这一窘状被这么多人看在了眼里,心里已经生起了杀意。
“那金乌背上的……好像是那个传说中的第三真传啊……”
“不错,应该是他,怎么与奉天殿的弟子对起来了?”
“谁知道,一个是出了名的蛮横,一个是奉天殿弟子,这下有好戏看了……”
众青云宗弟子议论纷纷,却无人上来劝阻。
毕竟这场间要动手的两个人,看起来没一个好惹。
“嘿呀,竟然还有比我还狂的家伙?”
方行见这少年怒气冲冲的向自己冲了过来,心下恼火,却也觉得有些好笑,又听旁人说这少年是奉天殿的人,却是听说奉天殿的人都修行青云九剑,便决定从他身上,更深入的了解一下青云九剑的剑势,干脆的从金乌背上跳了下来,只运三成力量,与他战在一处。
“嗖嗖……”
几声巨响,剑光与刀气碰撞,声势逼人。
这少年见方行的刀气并没有出乎意料的强,顿时心下大定,认为自己刚才的猜测是正确的,此人远没有想象中厉害,出手便更迅猛了,大呼小叫,青云九剑源源不断的展开,各种精妙招数都展露了出来,剑势时如高山流水,时如青云缥缈,时如万象幻化,着实玄妙。
“果然不愧是第三真传啊,这么小的年纪,竟然能与奉天殿弟子战个旗鼓相当……”
“他毕竟跟随白千丈长老修行过,有此实力倒也无甚惊奇!”
“我看还是方行师兄更强一些,那奉天殿弟子修习的乃是青云九剑,方行师兄却是手持一把大刀,随意使发,并无甚章法,能与奉天殿弟子战个平手,也算不凡了!”
众青云宗弟子看着这一战,议论纷纷,有些懂门道的人便故作高深的分析。
这一场打斗,却引来了无数人围观,立时惊动了青云宗戒律司的两个弟子。
在此贵客驾临之际,青云宗在戒律这一块看得无比重视,这两个弟子见到动手的乃是方行与奉天殿弟子,却自忖管不了他们两个,便立刻飞符传说,请动了执掌戒律司的一位长老,那长老也是大惊,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却恰好看到方行与宇杰恶斗的一幕。
“好大胆,不知青云宗有贵客驾临吗?竟然敢在此厮斗,你们不要命了吗?”
这长老来到此间,立刻厉喝:“都跟我来!”
宇杰收起了法剑,恨恨的看了方行一眼,便跟着这长老走,方行有些无奈,本想不理会,转念一眼,自己目前还用得着这青云宗弟子的身份,却还不能太过嚣张,便也懒洋洋的收了刀,跟着这长老一路往青云主峰后山里的戒律司大殿走了过来。
进入了戒律司中,那长老脸色愈发的阴沉,看了宇杰一眼,见他身上多处擦伤,眼睛里的怒气便愈发的浓郁,忽然向方行喝道:“给我跪下!”
方行一怔,旋及叫道:“凭什么?”
这长老森然道:“我让你跪你就得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方行,就算你即将成为宗门第三真传,但现在却还毕竟不是,你本来被宗主罚在潜龙谷关禁闭,却私下里溜了出来,这倒罢了,竟然还与奉天殿弟子起了冲突,当众厮斗,让你跪,你不服吗?”
方行自然不肯跪,冷笑道:“若不是他惹我的朋友,我又怎会与他厮斗?你不问清楚吗?”
那长老目光阴鸷,寒声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那朋友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他为什么不惹别人,非要惹她?”
此言一出,方行目光骤然冷了下来。
那长老心里也不知在琢磨什么,森然逼迫方行,喝道:“你跪是不跪?”
方行默不作声,慢慢上前,靠近了那个长老,膝盖微曲。
这长老以为方行屈服了,心下不仅有些得意,觉得这全宗出名的小煞星,未必就有别人说的那么可怕,或许在普通弟子里称王称霸,但在自己这长老面前,还是完全不够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