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亿万》第五季继续。
1.
自从基金大佬波比成为亿万富翁以后，他的认知就被抽象得越发简单。
那就是“以金钱拓展越位，用利益驱使取胜”。
挖内幕，钻法律空子，看上什么就插手什么。谁挡路，拼尽飞蛾扑火之力也要敲掉谁。
基于这种认知，波比还一直比较顺，说明被整个系统容忍。但以后会不会顺利，说不准。
世界的确也简单，就是有一利必有一弊。
当波比使出浑身解数，出尽百宝，让赢面与日俱增时，仇恨也伴随而来，与日俱增。
2.
波比与普林斯结识于灵魂训练营。
波比喝了灵魂训练营萨满给的“死藤水”会呕吐不止，却看到了普林斯投资“死藤水”改造，拉动了精神类药品市场，赚得盆满钵满。
嫉妒之心骤起。
普林斯每年要举办一次“炉边谈话”。
这是一个年度身份排行榜之类的圈内论坛，吸引了摩根、美林等银行界及投资界人士踊跃参加。
前菜是听某位大佬的简短演讲，主菜是美食加陈酿，甜点则是回馈社会的捐助申报。
波比第一次参加，突然听到普林斯在台上问他，你为洪都拉斯灾民捐款吗？
波比慨然应允。但内心很不舒服，叫我出血，那个资产负债表上有800亿，还很好意思坐而论道的银行大佬他捐多少？
稍作比较，就更不舒服。
苦哈哈地从底下一步步拱，什么量化投资，分布式投资，怎么做都风险密布，举步维艰，虎口夺食。
怪不得普林斯对银行家们毕恭毕敬，15%的收益率就够拿到市场去投机，躺着赚钱不要太爽。
不光如此，如果出了问题，追责轻描淡写，还有安全网保驾，各种救市，联邦补助和宽松政策蜂拥而至，何时才轮到监管发言？
波比有了新思路，他要进军银行业。
杂志报道了“炉边谈话”，封面是普林斯的大幅照片，波比只在扉页合照里凑数。
更加嫉妒。
要我做陪衬？好，我要让你换位思考一下。
波比暗戳戳较劲，他要超过普林斯。
3.
瘦田无人耕，耕了有人争。
听说普林斯要投资他那贫困的家乡杨克斯，波比赶紧回去了一趟。
母亲早已搬离祖屋，眼下是非裔邻居住在那里。
跟邻家黑人孩子一边投篮，一边叙旧。本来是做做样子，安排记者过来拍照的，可他突然触景生情，感慨良多。
那孩子很像当年的自己，急于走出家乡。既然如此，那开发还有什么意义？
可让普林斯染指家乡，波比又不甘心。
非裔富商富兰克林是波比准备开发杨克斯地区的合伙人。
普林斯买下了富兰克林公司董事会3票席位的股份，以此施压。要么富兰克林从董事会出局，要么从波比基金撤资。
这是威胁。
波比如法炮制，买下比普林斯多3倍的股票，反倒足以把普林斯挤出董事会。并告知媒体，普林斯采取卑鄙手段，想把一个善良的非裔拉下CEO位置。
与种族歧视联系起来，闹得有点大，普林斯悻悻然撤退。
普林斯是个强势人物。
他有芝加哥、亚特兰大、底特律等地区的开发经验，编制的杨克斯地区规划不仅要建楼房，引流商业，还要建设让孩子们有持续学习和发展的环境。
本来这个规划令杨克斯地区的基层领导非常满意，但没想到被波比搅黄了。
初衷是要帮助贫困的杨克斯地区市民建设美好家园的，结果被争斗拖入了互相算计，互相削弱的混乱。
4.
波比在陋巷旧屋前，一通豪言壮语的展望，让杨克斯地区的基层领导和市民频频点头。
他的结束语是问句。
这是我的祖先领地，我在这里长大，难道你们要把开发权交给外人吗。
波比的原住民身份和情感攻势得到家乡人的热烈欢迎，加上他的合伙人富兰克林也是非裔，精英做派的普林斯败下阵来
失掉杨克斯的项目并没有对普林斯产生大的影响，因为任命刚下来，他要去那个美丽的国度丹麦任特命全权大使。
波比还在万马战犹酣的状态，等着普林斯的后手，可普林斯要走了。
你挑起的战争，居然要撤退。想得安逸，他决定死磕普林斯。
一桩陈年往事被媒体翻出。
普林斯上大学时，和一个同学在车库里创业。当他得知微软要收购他们公司的消息后，马上拿出20万，买断了那位同学的股权。被朋友在背后捅了刀子，那位同学郁闷绝望，不久去世。
丹麦之行泡汤。
普林斯知道这事情一定是波比干的。
他马上还击，让运送波比食品公司几千个披萨饼的货船在北大西洋海面抛锚，由于不能按时向经销商交货，披萨全部变质倒掉，波比损失惨重。
争斗总是逼迫双方持续出手，没完没了，拖泥带水，就看谁先投降。
5.
波比对家乡杨克斯又爱又恨。
他回了趟家，发现为母亲买的雷克萨斯不见了，不用问，被父亲开走。
当年父亲管自在外酗酒赌博，丢下他和母亲饥寒交迫，受尽屈辱。现在年纪大了混不动了，又回来索要钱财、东西。
门儿都没有，波比生气地告诫母亲，不要太懦弱，若继续补贴父亲的话，他会断了她的生活费。
还不解气。
波比找人把父亲停在路边的雷克萨斯压成了铁饼，他藏在远处看着父亲暴跳如雷才离开。
出走半生，潜意识里仍在家乡挣扎，家乡仍在伤害他。
见到父亲仍然潦倒的样子，波比的心魔又钻出来。
他感觉无论他投多少钱，把家乡变成什么样，家乡人的眼光始终是鄙视，他就是那个酒鬼赌棍的可怜儿子。
为了跟邻居家共进晚餐，他带来纽约的主厨做烘肉卷——克制不住地要显摆要炫耀，让当年瞧不起他家的邻居们都看看他现在已经是大富豪了。
那种克制不住的无力感，和糟糕的心境，被普林斯以优雅的恶言道破。
——我不介意你赢得杨克斯的项目。你骨子里就是这个贫穷地区的化身，你是杨克斯人，从未离开过。你浑身上下都是一股贫民区的臭味，现在好了，你又回到了这里。
太扎心。
波比转身就离开了杨克斯，一分钟也不想待。
提起耿耿于怀的人或事，波比是窒息的，并且不断发酵，损耗他的真感情。被绊倒，想逃离。
心理医生温迪的建议是，若真有问题，就彻底去解决，或者干脆忘掉。
哪有那么容易摆脱。
那种伤害的纠缠和沉溺，比普林斯失掉开发权要深重若干倍。
他有些后悔投资家乡，以为财富已经疗愈一切，劳心劳肺地回来，结果伤害还是伤害，都没有变，原封不动。
其实这是一种自卑。
这种自卑反转为傲慢、冷酷与疯魔，让他总是不管不顾地主动出击，要去征服那些瞧不起他的人。
6.
所需文件一应俱全，银行经营许可证还是拿不到。
谁都明白，这是州检察长罗德斯从中作梗。
审批人员的儿子儿媳离婚，儿媳拒不退还祖传婚戒。罗德斯用最古老最低成本的做法——请了一位技术精到，非常专业并且神勇机智的小偷轻松解决。
当然，审批人员从专业角度给出的拒绝理由也是比较合适的。
说这个地区已经有一家叫瓦克银行的社区银行，业务饱和，不需要再开办一家。除非波比提供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说明他的银行进来，不会挤占社区银行业务。
波比二话不说，让媒体炒作瓦克银行使用8.5%、2.8%等不同的贷款利率，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社区市民认为这是种族歧视、恐同行为，他们纷纷前来提款，造成挤兑，现金匮乏。瓦克银行只好关门停业。
可审批人员拿到了婚戒，不敢失信于罗德斯，还是没让波比审核过关。
7.
为了阻止波比取得银行经营许可，罗德斯手段层出不穷。
他恐吓财政部长克拉科夫，说有关部门正在调查内阁级别的联邦官员利用职位非法牟取个人所得，要他站出来自证清白，或者揭发同僚。
克拉科夫不经吓，赶紧辞职。他所有经手的事情被叫停，包括帮助波比搞到银行许可。
罗德斯和温迪正闹离婚，他去找借住在波比公寓的温迪，正好看见了墙上挂的是名画真迹。
他立即进行追查，看波比是否逃税。若属实，波比不但要被重罚，还会坐牢。进入银行业想都不用想了。
波比的回应是，即刻成立慈善基金会，让珍品收藏全都属于了基金会所有。
很快，波比收购了特拉华州一家快破产的贷款机构，不为别的，就为这家贷款机构有银行执照。
事情还不算完。
银行董事会需要一位“保护客户金融安全”的受托人，董事会的大事要事都必须向他报告。
罗德斯得知后，想方设法把自己得了肾衰竭的老父亲安插进去，担任了这个受托人的职务。
波比无可奈何，这是规定，只得任由安排。
8.
说起罗德斯的老父亲，也是比较不幸。
由于家人配型不成功，去黑市找到了一个走投无路的非法移民家庭，这个家庭自愿把小女儿的肾脏捐献出来。
罗德斯拿出三万八，以解那个移民家庭的燃眉之急。并要求这个家庭答应他永远也不出售孩子的任何活体器官。
良心是在的。
作为州检察长，干了一件良心事，又干了一件以权谋私的事。他以减刑为条件，要求监狱给他提供一名自愿捐献器官的犯人。
可被一个他关进监狱的医生给耍了，这名医生说以我的医术，监狱上下没有我搞不定的事情。你死了心吧，我与你不共戴天。
已然束手无策，罗德斯只得给老父亲准备后事。
此时，波比伸出援手，给罗德斯老父亲找到了健康的活体肾源捐献者，并很快做了手术。
罗德斯苦笑，一条命换来背叛，老父亲站在了他的对立面，毫不愧疚地成了波比的铁杆内线。
波比下手又快又狠，比起罗德斯的毫无办法，他总是有办法。
波比小时候，被家乡人的歧视搞到自尊崩溃。他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以为罗德斯跟他一样，让对头给父亲换肾，也会自尊崩溃。
才不。罗德斯的脸皮已经熬炼得比城墙倒拐还厚。
虽然这是一种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乱糟糟的一锅粥剧情，但也看出编剧和导演的用心，脑洞开得让人无话可说，
9.
波比公司合规部部长斯皮罗，原来在监察机构工作，为了收入问题，跳槽过来。
他为了表示自己的强大监管能力，弄了个假门萨会员章别在胸前。被波比一把扯下来扔了。
斯皮罗决心考个真的，但每次测试都名落孙山。
交易员们同情他，跟他一起玩，故意做错一两道题，让他的分数靠前，虽然也没及格，但维护了他的面子。
不过要逮住这帮长着常春藤和街头智慧脑子的交易员，显而易见斯皮罗比较吃力。
罗德斯久经监管沙场，面子关早已过。
真正的困扰就像卡通片《猫和老鼠》里的杰瑞呼唤汤姆一样，快来呀，来抓我呀。可汤姆就是慢半拍。
罗德斯追逐波比的犯罪证据也是这样，紧赶慢赶，就是迟一步。
这种较量，有时候可能是双方技术不匹配，有时候则可能是整个系统出了bug。
10.
罗德斯认为自己曾被解雇；参加不得不暴露隐私的竞选；妻子温迪无视他的百般挽留坚持要离婚，家庭生活由此变得一团糟，都是拜波比所赐。
旧恨新仇迸发，他精心设置了专门诱惑波比上钩的陷阱。
可他又知道，要抓到波比，一个人的力量单薄了点。于是，联络了泰勒和普林斯。
波比收购梅森公司，等于是把徒弟泰勒辛苦所得攫为己有，恩情慢慢对冲，直抵仇视。当初那个一心搞技术的书生消失了。
可泰勒是资本世界的道德模范生，给了罗德斯一次情报就再也不想干；普林斯已经有过教训，很久不做挖坑这种事情了。
罗德斯只好等待，他相信，等波比用生存的残酷威胁他们时，他们会来找他。
确实，波比的每一次胜出，都是财富剥夺。但凡有契机，仇家自会结盟，比抓住稍纵即逝的获利机会还要有自觉性。
想想仇家组团，波比会怎样？
11.
你的敌人最熟悉你。
各方争斗，会从彼此的全世界路过，洞悉到彼此的所有。也许是丑陋的恶劣，也许是美好的伊甸园，或者一段是美好，一段是恶劣。
想知道，就需要去认识；不想知道，不需去认识。可有时候不想知道也需要去认识，因为回避不了。
比如检察长罗德斯要履行工作职责；基金大佬波比要当赢家。比如新冠病毒的纠缠不休，不肯撒手，换个地区换个马甲继续作恶，牛皮糖一样黏上了地球人类。
回避不了的事情，只好面对。
或者争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愈进愈阻，永无止息。”
或者磋商，以愉快方式合作。生态是复杂的，不愿搞零和博弈的大有人在。
或者啥也不做，稳起，等着天上掉馅饼，双手接住即可。如西谚，何谓胜利，挺住就是一切。
End
注：图片源自《今日》图库，谢谢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