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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和尤氏(贾宝玉和尤氏)

《红楼梦》:贾宝玉与小妾们的暧昧往事!

文:子凡shine

贾宝玉有一句名言:“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的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再老了,更变的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

《红楼梦》里的女孩子都冰雪聪明,花玉容貌,无比可爱;而那些妇人、婆子则贪财好利,趋炎附势,令人生厌。那么,已婚的女子就都是“死珠”和“鱼眼睛”了吗?凡事不可绝对,在已婚的女子中仍然有一个可怜可叹的群体——小妾。《红楼梦》以贾宝玉为中心,与各种各样的女子发生各种各样的故事,其中也包括这个小妾群体。

贾宝玉与平儿:喜出望外平儿理妆

平儿是一个极其聪明清俊的女孩,李纨就曾经为平儿打抱不平,说这么体面的模样,命却平常,只落得屋里使唤,不知道的谁不把你看做太太、奶奶。她甚至说平儿应该和凤姐换个个子才是。

贾宝玉有一双善于发现所有美好事物的眼睛,对于平儿的可人早已心生爱慕,可平儿是贾琏的侍妾,居住在大观园外,并没有多少机会与平儿接触。天缘凑巧,凤姐生日泼醋,两口子都拿平儿使性子,平儿满腹委屈,被李纨和姑娘们请入大观园,在贾宝玉邀请下来到了怡红院,于是有了“平儿理妆”的经典桥段,宝玉“又将盆内的一枝并蒂秋蕙用竹剪刀撷了下来,与他簪在鬓上”。平儿为宝玉的细致、周到和热心而暗暗纳罕,而宝玉的一番思想活动却十分有趣:

“竟得在平儿前稍尽片心,亦今生意中不想之乐也。因歪在床上,心内怡然自得。忽又思及贾琏惟知以淫乐悦己,并不知作养脂粉。又思平儿并无父母兄弟姊妹,独自一人,供应贾琏夫妇二人。贾琏之俗,凤姐之威,他竟能周全妥贴,今儿还遭荼毒,想来此人薄命,比黛玉犹甚。想到此间,便又伤感起来,不觉洒然泪下。因见袭人等不在房内,尽力落了几点痛泪。复起身,又见方才的衣裳上喷的酒已半干,便拿熨斗熨了叠好;见他的手帕子忘去,上面犹有泪渍,又拿至脸盆中洗了晾上。又喜又悲,闷了一回,也往稻香村来。”

贾宝玉为自己能为平儿尽心而欣喜,又为平儿的薄命而心伤,看到袭人不在眼前,尽力落了几点痛泪。为平儿理妆,喜出望外的是宝玉。这里不要视为袭人爱吃醋,而是袭人经常谏劝宝玉不要做哪些离经叛道的事情,如今又哭又笑,琐琐碎碎,被袭人看了肯定又要责怪一番,因此宝玉乘袭人不在,自由随性了一会子,又把平儿的衣裳、手帕整理晾晒。

贾宝玉与香菱:呆香菱情解石榴裙

和对平儿的心思一样,宝玉也为香菱悲伤,这样一个“容貌不让凤、秦,端雅不让纨、钗,风流不让湘、黛,贤惠不让袭、平”的女孩子,却连家乡父母都不知道,偏偏还嫁给了呆霸王薛蟠这样一个喜新厌旧的纨绔子弟。

香菱和小丫头们斗草游戏,污了新做的石榴裙。这一幕被宝玉看见,又有了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宝玉领香菱到了怡红院,让她换上了袭人的红裙子。宝玉蹲在地下,将方才的夫妻蕙与并蒂菱用树枝儿抠了一个坑,先抓些落花来铺垫了,将这菱蕙安放好,又将些落花来掩了,方撮土掩埋平服。

香菱笑道:“这又叫做什么?怪道人人说你惯会鬼鬼祟祟使人肉麻的事。你瞧瞧,你这手弄得泥乌苔滑的,还不快洗去。”临别,香菱向宝玉道:“裙子的事可别向你哥哥说才好。”说毕,即转身走了。宝玉笑道:“可不我疯了,往虎口里探头。

贾宝玉与嫣红:好一个齐整风筝

春天的季节,女孩子们都出来放风筝,这怎会少了贾宝玉的参与?书中写道,“只听窗外竹子上一声响,恰似窗屉子倒了一般,众人唬了一跳。丫鬟们出去瞧时,帘外丫鬟嚷道:“一个大蝴蝶风筝挂在竹梢上了。”众丫鬟笑道:“好一个齐整的风筝!不知是谁家放断了绳,拿下他来。”宝玉等听了,也都出来看时,宝玉笑道:“我认得这风筝。这是大老爷那院里嫣红姑娘放的,拿下来给他送过去罢。”

众人都不知道这只蝴蝶风筝是谁的?只有宝玉这么笃定,说是嫣红的。嫣红是贾赦求娶鸳鸯不成,到处搜求寻觅,花了八百两银子买来的女孩子。嫣红只有十七岁,如花朵将开的年华,而贾赦却已经胡子苍白的老朽,真真地上演了“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悲剧。贾宝玉连嫣红的风筝都认得这么清楚,可见对于嫣红这个女孩子的关注和同情了。之前两人也许有过交集,只是书中没写我们不可枉拟罢了。

贾宝玉与配凤、偕鸾:秋千架上春衫薄

贾宝玉行酒令的时候曾经说过,“女儿乐,秋千架上春衫薄”。女孩子打秋千这件事在宝玉的眼中是无限美好的,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女孩子在秋千架上飘来荡去,成为美好春光的一部分。大家小姐是不荡秋千的,宝玉的秋千体验正是来自配凤偕鸾这样身份卑微的侍妾,以及身边的丫鬟们。

贾宝玉过生日,这段时间贾母、王夫人都入朝随祭,大观园成了贾宝玉们的乐园,“可喜尤氏又带了配凤偕鸾二妾过来游玩。这二妾亦是青年姣憨女子,不常过来的,今既入了这园,再遇见湘云、香菱、芳、蕊一干女子,所谓“方以类聚,物以群分”二语不错,只见他们说笑不了,也不管尤氏在那里,只凭丫鬟们去伏侍,且同众人一一的游顽。”一时到了怡红院,配凤偕鸾两个去打秋千顽耍,宝玉便说:“你两个上去,让我送。”

配凤偕鸾是贾珍的小妾,她们是出身微贱的女子,从身份上来说和丫鬟们一样属于奴婢,因此玩起秋千来毫无避忌,一向对女孩子无比上心的宝玉又有了表现的机会,为她们送秋千。要注意“可喜尤氏又带了配凤偕鸾二妾过来游玩”中“可喜”二字,宝玉的心理和为平儿理妆,为香菱换裙子一样,看到配凤偕鸾也是让贾宝玉喜出望外的事情。

这些年轻的小妾,几乎都和贾宝玉产生了交集,过去男女之别,泾渭分明,这些小妾都是有主子的,她们和贾宝玉嬉笑无忌,是严重违反当时礼教的行为。那么,《红楼梦》为什么要这样写呢?

因为这些年轻的侍妾也是天下可悲可叹的女子中的成员,也是作者为之掬一把辛酸泪的女主角。放风筝的嫣红,斗草的香菱,打秋千的配凤偕鸾,她们还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调皮贪玩,在这正青春的美好年华,却因为命运的阴差阳错,沦为最悲惨的侍妾,一生也不能有幸福的婚姻,没有和丈夫平等对视的权力,而她们又是那么的纯洁可爱,多姿多彩,令人心生怜悯。她们的主子无一例外都是粗鄙的好色之徒,喜新厌旧,姬妾成群,贾赦、贾珍、贾琏、薛蟠,没有一个是会真正疼惜女孩子的人。

而贾宝玉对这些女孩子的行为,写得非常美好、纯洁,没有一丝丝色情的味道,符合宝玉“意淫”的人物形象设定,“在闺阁中,固可为良友,然于世道中未免迂阔怪诡,百口嘲谤,万目睚眦”。贾宝玉是对所有美好事物的欣赏,不愿意她们受到摧折,就像那些美丽的花儿一样,见不得它们被雨打风吹,因此会竭尽心力为她们服务,因为能够为她们尽一点心意而欣喜若狂,偷偷地为她们的不幸而落泪叹息。

贾宝玉“招蜂惹蝶”的名声远播,这些女孩子是久闻宝玉之名,但和宝玉真正接触下来却让她们无比困惑,从平儿“心中暗暗的敁敠”,到香菱的发问“怪道人人说你惯会鬼鬼祟祟使人肉麻的事”,都可以看出她们对于宝玉的迷惑行为的不理解,但是从内心又觉得无比亲近和自然,她们可以感受到宝玉的善意,是和贾赦、贾琏之流对女人的好明显不同的。这样的描写更令读者感同身受,宝玉作为一个离经叛道的少年,不被世俗的人所理解的深深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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