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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好莱坞电影的意义(什么是新好莱坞电影)

罗伯特·泽米斯基的电影或多或少有这个毛病:太阳光了。

阳光在现实中没什么不好,但对于电影来说,却让它的成色趋向于简单,而不能呈现出现实与人性更复杂的光谱。

《云中行走》,也是这样。

它拍出了一个人为了理想的千折不挠万死不回,但它没有拍出的是,这个理想从另一方面来说却是那么无聊。

一个人被世人认为无聊的事情所吸引,有意义与虚无就这样交相辉映,可笑与壮烈这么融洽地集于一体。

影片显然没意识到这一点,它太单纯了,它天然地被这个人物所感动,这个要在世贸双子塔顶层之间拉起绳子然后要在上面行走的人,太过传奇,导演只需要去表现他传奇的事迹,已足够跌宕,这让他失去了探究这个人物内心的动力,而这显然是个更大的矿藏,有关人生存在的秘密。

曾有人问一个登山家,为什么要爬山?登山家挠挠头,闷声说,因为山就在那。

这是一个简单而有意味的答案,那种神秘的激情就像命运一样,无理而强横的向个体发出召唤。

这种自我迷狂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状态。它去除感情色彩、道德色彩,而只与激情有关。

梅尔·吉布森有部电影叫《受难》,它讲的是基督耶稣受难的全过程,它就真正的拍出了那种狂热,那每一次鞭打,既是痛楚,也是梅尔·吉布森对耶稣的赞颂,这种赞颂如此纯净,以至于你感受到了欢愉,感受到了一种似乎病态的狂欢。

《云中行走》天然地将主人公的行为当成了伟大壮美的事业,给了他一个“政治正确性”,而《受难》却将这样一个“政治正确”的东西回归为激情本身,这是路线区别,也是高下之别。

说到底,能做出这种行为的人,他必然是个疯子。

激情焚烧着他,让他绽放出最美丽的华彩,但也必然会在其它方面被这种炙热灼伤。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他的失去与他的得到同样壮观。

在这方面,我们可以举出好多例子,比如吕克·贝松最好的电影之一《圣女贞德》,贞德当然是法国的大英雄,但她也是个臆想症患者,她的偏执给了她最强的信念,也让她内心备受煎熬。

她的病态也就是她的圣洁之光,影片拍出了这种两面性。

另外一部电影《莫扎特》,讲述了莫扎特这个不通世务、粗俗无礼的混蛋,却是最能听到上帝旋律的那个人,这是一种反讽,也是一种真实。

其实这种对人物黑暗面的描述,并不会减损这个人物的伟大。

因为一个人天然伟大并不可贵,就像一个没有痛感的人去承受巨大的痛楚并不能成为英雄。只有你本身就是个凡人,经受了强烈的肉体痛苦,却不失其志,这才是英雄的品质。

所以我们爱的并不是成型后的英雄,而是他从凡人走向圣徒的过程。

他怎样从泥淖中爬上高峰,怎样从黑暗奔向光明,他怎样一点一滴地甩落庸常,怎样在黑暗中捕捉到纯洁之光。

而《云中行走》显然少了这个东西,影片最终也就成了一部缺了一口气的电影,它节奏紧张,故事浪漫,但这浪漫的质感,却少了些人生真正的况味,多了的是好莱坞电影天生的甜腻和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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